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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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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燕

盡管已經是來牛兒島的第四頓了,眾人還是吃的津津有味、眉開眼笑的,吃完了牛書記又忙去了,臨走前囑咐道他們明天有一家搶親活動,招呼忻尋等人早點起床一道去看。

忻尋自然是一口應下,天色漸晚,又從牛書記那裏知道那邊村民們的情況也就不至於模黑夜探去,但去和拍攝組套套近乎也是可以的,看看他們有沒有知道什麽消息,再說那些人也未必都是NPC,說不定有玩家呢,現在牛書記不在正是他們去試探的好時機。

拍攝組住的離牛書記家不遠不近的距離,忻尋幾人記得下午那邊的房屋間距,覺得這裏改造前應該家家戶戶不至於離得這麽遠,多數是造了民宿為了彼此間的隱私才故意重新排布的。

畢竟是好大一支團隊,忻尋六人到的時候就覺得吵吵嚷嚷的,那些人都在院子裏吃西瓜呢,看到忻尋幾人來了臉上的表情豐富的都來不及看。

看來這裏果然有不少玩家呢,不知道他們掌握了多少信息,忻尋覺得這下來的沒錯。忻尋幾人的神態自然也把身份暴露在了大家眼前,考慮到還有NPC,大家也就是閑談客套。

這就是單純的扯皮了,彼此都想從對方那裏得到有用的信息,卻不願意先透露自己的底牌,所以對話就有些沒營養。

直到一個女孩有些慌張的出現,她衣服頭發有些淩亂,讓人一看到就浮想聯翩,難道這是碰到了什麽不測?

女孩原本有些無措的眼神在看到忻尋等人後瞬間亮了幾分,這也引起了院中不少人的註意,因為戴著帷幔,眾人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見她在原地踟躕著,磨蹭了老半天才小步跑向了姚青青。

姚青青不明白對方的意圖,但也沒有直接拒絕,正式對方的靠近。

“姐姐,你可以過來幫我一個忙嗎?”那女孩輕聲說道。

姚青青是多麽鐵石心腸的一個人,當然不會傻兮兮的跟著對方走,她便停留在原地沒有動彈。

被這樣無聲的拒絕,那女孩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她囁嚅著說道:“我也是玩家,我沒有惡意的,不是想要害你,是真的需要你的幫忙。”

忻尋聽到了那些話,想了想開口道:“既然你是玩家就該知道這是危險的事情,你想和她求助,請問這裏有這麽多成年男子,你為什麽要和一個弱女子求助,你自己說這樣正常嗎?”

“我,我。。。。。。”忻尋說的直截了當,姚青青又不接話,讓這個女孩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如果你真的需要幫助,我們可以和你一起過去,這樣也能保證我夥伴的安全。”院子裏的人分明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無一人對此有回音,忻尋覺得這也算不正常的一個現象,所以如果真的有線索,他願意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了解一二。

“那你們跟我來。”許燕咬了咬牙,準備賭一把。

原本對要去的地方還有些好奇,忻尋沒想到這女孩竟然把他們帶到了後頭菜田裏的地窖中,這著實讓人吃驚。

許燕應該對這裏有一定的了解,只見她用一個發夾對著鎖眼掏了掏,就打開那銅鎖,然後一下拉開了那地窖門。

底下光線雖然不好,倒也不是全黑的,最多是有些昏暗,所以一眼就能看到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正一臉期待的靠坐在底下。

許許多多假設湧上心頭,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個島並不像牛書記說的那樣和平,也並不如他說的那樣鎮得住場子,至少一個眼看著快要臨盆的女人,不該像這樣被關在菜田邊上的地窖裏。

“你們先別問,二嬸子救上來以後我再和你們解釋。”許燕見忻尋不動了,馬上開口道:“不能讓二叔找到她,你們有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忻尋語塞,他們也只是來了這島一天一夜的玩家啊,怎麽會有什麽可以躲藏的地方,他們自己也是寄人籬下的好不好?

“去牛書記家吧,那裏一般人也不敢隨意搜的吧?”而且自己等人是資方,這些人怎麽說都要顧忌些的吧。

“可以是可以,但這一路上也挺明顯的啊,隨便誰看到了不就知道是我們幹得了?”忻尋覺得這想法不錯,但實施起來都是難度。

“現在天還沒黑,二嬸子你能走嗎?能走的話先躲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天黑了,大家都睡了,你倆再來牛書記家如何?這樣也能洗清我們的嫌疑,畢竟我們現在過來太顯眼了。”姚青青提議道。

“好,好的,我能走的。”二嬸子爬出了地窖,還算靈敏的身體根本不像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還是去王母祠吧,也不好給牛書記找麻煩的。”

姚青青是女性,自然也就去扶了一把,狀似不經意的碰到了這位二嬸子的孕肚,確定對方是真的有了。

姚青青神色沒有變化,和她默契非常的忻尋就懂了,“你們先走,我們去前頭露個臉就來找你們。”

“王母祠在哪裏啊?”忻尋想起這兩天好像沒去過這個地方趕忙問道,這就走了?他根本不知道下一步怎麽做啊!

二嬸子指了個方向道:“順著那條路一直往下走,山底下就是了。”

忻尋墊著腳努力去看,實在黑漆漆的肉眼捕捉不到,只能囫圇點點頭帶著人回了前面的院子,“對了,你叫什麽名字?還有,如果別人問起來,我們怎麽說?”

“我,我叫許燕,他們不知道二嬸子的事情,是我的同伴,她失蹤了,你就和大家說我求你們找人好了。”許燕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帶出了哭腔,顯然在游戲中失去同伴以至於孤立無援的她過的很堅信。

就這個失蹤的信息就值得忻尋等人冒這個風險了,在游戲裏,線索就意味著危險能夠沒有任何犧牲就得到有用的消息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好運,雖然這對許燕和她失蹤的同伴來說有些殘忍。

許燕和二嬸子在夜色下離開,忻尋認準了幾個標志型的地點後就回了院子,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裏頭的人還是說說笑笑,但忻尋幾人回來的時候還是明顯看得到他們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忻尋故作皺眉的嘆了口氣,立馬就有人搭訕道:“兄弟,那女人找你幹嘛呢?”

這口氣聽著是不舒服的,任誰被陌生人用這種口氣問詢都會不適,好似不經意的隨口一問,卻其實肚子裏有一百個心眼子。

忻尋的沈默讓這人尷尬了一下,他猜出來忻尋不吃這一套,索性換了個說辭:“她是不是叫你們幫忙去找她同伴來著?”

“也這麽和你們說了?”忻尋故作驚訝的問道。

“可不是嘛。”見忻尋回答了,這人倒是覺得沒趣了,想來忻尋等人和自己一樣不願意為了個陌生人在大晚上冒風險,“這鬼地方,大晚上的出去多滲人啊。”

忻尋環顧了一下四周,大家臉上的表情都差不多,許燕肯定也被拒絕了多次,說來忻尋等人可能是她最後的希望了,不然她也不會直接把人帶去菜田。想到這裏,忻尋難免心理咯噔了一下,是啊,她都不願意告訴這些人,這還是同住了一晚的,憑什麽就輕易告訴了自己呢?

怎麽說也該有一番拉鋸和談判的吧,除非是時間緊迫不給她這個機會了,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讓許燕都沒有時間去考驗自己,是她失蹤的同伴等不起了嗎?這個二嬸子又到底是誰?許燕為什麽要幫著對方?牛書記的民宿就是很好的選擇,二嬸子為啥拒絕了?

“那她同伴啥時候失蹤的?怎麽失蹤的你們知道嗎?”忻尋學習對方剛剛的態度,開口問道。

“那誰知道呢。”嘴上不說,心理已經冷笑,想從他這裏套消息,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忻尋撇撇嘴,順勢站了起來,其他幾人都沒開口就跟著忻尋走了。

到了門口的時候隱約聽到了後頭傳來的嗤笑聲,忻尋大概明白許燕為啥不把事情告訴這幫人了,人品堪憂、素質太差。

離開了熙熙攘攘的院子,忻尋等人直奔王母祠而去,這一跑可花了不少時間,到了地方看到許燕和二嬸子都是松了一口氣。

“你們來了?”夜色黑了下來,許燕見到他們來放心了不少,她實在是無路可走了,雖然和這支小隊只認識了不到兩天,但他們整體的氛圍在混亂的游戲中是難得的清凈。

沒錯,許燕只願意用清凈這個字去形容,和她同住民宿的那幫人,嘴巴裏總是不幹不凈的口頭禪,對著她們兩個姑娘也老是要占些口頭便宜,非常不尊重人,許燕真的煩透了。

忻尋六人之中不僅有兩個女孩,也從未聽他們言語之間有任何冒犯,這給在游戲你翻滾的許燕第一印象極佳。

第二就是忻尋直截了當的拒絕,擺事實講道理,幹幹凈凈,他不像院子裏那幫人油嘴滑舌,沒便宜創造便宜也要占一些。且忻尋說話的時候其他人也不會隨意插嘴,觀察四周的、註意自己的,這些人相互之間沒有拆臺和嘲諷,這讓許燕決定賭一把。

如果這些人能和自己臨時合作,一定會是很清凈的日子。

“二嬸子還好吧?”忻尋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麽顯著的發現,所以這個二嬸子可以告訴玩家的信息一定很珍貴。

“我還好。”二嬸子開口道。

忻尋這才有時間仔細打量對方,眼前的女人挺著大肚子,面容看上去既年輕又滄桑,實在不好判斷年紀,“二嬸子,這麽晚為什麽跑出來呀?”

如果這孕婦不肯說,忻尋就做好人轉頭就走的準備,他大晚上來這裏冒著很大風險的,才不要被人戲耍。

“二嬸子如果再不跑,就活不下去了。”許燕直接幫她說了出來,這就是她的誠意。

“不是吧?您肚子都這麽大了?”怎麽看二嬸子都壯的跟牛一樣,所以不會是自己的原因,想來和這個牛兒村其他的人有關。

“我這一胎,你看著是兒子還是女兒?”二嬸子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了忻尋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

忻尋有點懵,隨即腦袋裏就是重男輕女四個字,咽了口口水,忻尋斟酌著問道:“牛書記不是說牛兒島的女人只能生兒子嗎?”

“生兒子生女兒誰敢保證?”二嬸子好像聽了什麽笑話般,“不到生下來那一天,誰會知道?”

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太可怕了,忻尋不敢想這麽多年來這個避世的小島上發生過什麽可怕的事情,“您生了女兒會怎麽樣?”

“嘰嘰嘰嘰。”

一陣鳥鳴聲打斷了要回答的二嬸子,她聽到這聲音臉色突然大變。

玩家們本能的順著聲音擡頭看去,就看到天上盤旋著無數鳥雀,隨即一群拿著手電的男人狂奔而來。

“你們快走,不能被他們抓到。”二嬸子雖然慌張,但顯然她身為土著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為了不連累其他人,她催促著玩家們快離開,畢竟他們為了不被人發現也沒有使用任何照明的工具。

“我們會想辦法再救您的。”許燕丟下這句就朝著王母祠那邊跑去。

原本擔心許燕會黏黏糊糊和二嬸子來場生離死別的苦情戲,沒想到她超級幹脆的轉身就跑,忻尋等人自然是跟上,後面的追兵還遠著,之所以可以直奔此處也是因為天上鳥雀的指引,但當下忻尋也顧不上這一點了。王母祠的位置在最低處,道路也只有一條,所以許燕只能繞旁選擇從邊上的斜坡離開。

而這並不容易,除非你一點不在乎自己滾成一個泥人。

豁得出去的許燕給其他人做了一個很好的榜樣,至少其他人也不再猶豫而是乖乖跟著她逃命。走出一段距離後,許燕就選擇了伏地,她還是想看看二嬸子身上會發生什麽。

愛幹凈的女孩子都能這麽拼其他人也不能傻乎乎站著等人發現吧,只能也乖乖趴下來,在找好觀察位置外註意自己的隱蔽。他們的行為源自於對游戲的敬畏,也好在有這份敬畏在,村民們熙熙攘攘的爭執中,也分派了人到四處搜索看看有沒有同夥。

村民們搜索的動靜並不小,許燕逃跑的痕跡也挺大,只能說感謝跑的夠遠,感謝這斜坡夠陡峭,感謝夜色夠深,以至於村民們在逮住二嬸子之後並沒有深入找人,而是簡單排摸了之後就離開。

“二嬸子不會有危險吧?”小王見人走遠了,有些擔心的說道。

“二嬸子畢竟是孕婦,孩子沒生下來之前還是安全的,我們還有機會。”許燕冷靜的說道,“剛剛那些人只是帶她回去了,並沒有對她動手。”

“她生了女兒會怎麽樣?”徐勇還惦記著這個事情呢。

“牛書記說這裏生不出女孩,你們信嗎?”許燕拍打著身上的泥土,反問道。

“反正按照二嬸子的意思,這是不可能的,牛書記說謊了,話說剛剛牛書記沒來是吧?”忻尋回憶了一下,因為站的比較遠,加上天色暗他不是非常肯定。

“好像是沒來,你們看我身上還好吧?”小王打理的差不多了讓其他人確定,“一塌糊塗的回去是個人都知道是我們了。”

“既然會有女孩出生,那麽為什麽,這裏只有男娃?”徐勇斷斷續續的說著,心底的猜測讓他臉色難看,“或者說,那些女孩去哪裏了?”

“女娃都殺掉不就沒有了。”許燕不客氣的說道。

“嘶。”小王倒抽一口氣,“一家兩家或許是的,但整個村莊,所有女孩都殺掉?這什麽思路?長大了怎麽娶老婆?”

“搶唄。”忻尋脫口而出,終於明白這裏搶親的風俗源自哪裏了。

能把這些搞清楚,這一晚的土就算沒白吃了。

“你同伴呢?又是怎麽回事?”忻尋想起許燕並不是孤身一人,立馬問道。

“珍珍失蹤了。”許燕一直沒有提自己的同伴就是不想失了主動權,雖然這話不好聽,但珍珍失蹤的原因是游戲重要的線索,她的態度和站位決定了未來的話語權以及對局勢的把控度,如果這些人只想利用完自己就扔掉,許燕情願一開始就不合作,而當下忻尋的態度也會決定許願合作的誠意。

“你知道多少?”忻尋開口問道,對上了許願平靜的眼神,忻尋明白對方需要自己的態度,這個女孩這兩天經歷的太多了,她不會接受那些虛偽的試探的,“你接下來可以和我們一起行動,我們會幫你一起找你的同伴,但我們畢竟萍水相逢,互相戒備沒有問題吧,有事情我也會以我的隊友安全為先,當然也不會坑害你。”

忻尋的直白和坦誠讓許燕松了一口氣,“珍珍的旅行證被偷了。”

“那帷幔呢?有沒有拿下來過?”忻尋皺眉,他知道許燕為什麽那麽討厭院子裏那些人了。顯然珍珍這是被拿來試探了,而下手的人隱沒在暗處,叫人心驚。

“沒有,我們也是老玩家了,怎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許燕強忍淚意,“珍珍是今早不見的,我起來就沒有看到她了。”

“村子裏你都找過了嗎?”忻尋想到了白天那些襤褸的村民,有個不好的預感。

“我找了一整天,都沒發現珍珍的下落,但是我無意中發現了二嬸子。”許燕本就有找其他人合作的意向,正巧忻尋找上門她就想試探姚青青一二。

“二嬸子要跑是怕肚子裏是女孩嗎?”猜到了這個小島生男孩的秘密,徐勇簡直不寒而栗。

“是。”許燕猶豫了一下,補充道:“這裏的女孩子生下來就會被處理掉的。”

“賣掉?”忻尋覺得奇怪,之前許燕分明說是女孩子都死亡,現在又用處理,結合她的猶豫就能發現出其中的區別。

“二嬸子說老法裏的時候女孩子就直接溺死,但這幾年,多數都是賣到外頭,也算是條活路了。”許燕感覺這群人還不錯,加上需要他們營救珍珍,也不藏著掖著誤導他們了。

“二嬸子這是幾胎了?她今年多大了?我怎麽感覺不至於說到嬸兒的輩分吧?”忻尋總有種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麽,心裏不踏實。

“這是三胎了,前面兩個都沒了,今年27。”許燕還不覺得反應過來忻尋在意的點是什麽,繼續說道:“二叔快50了,他輩分大,從這裏叫的二嬸。”

“差這麽多?”忻尋有些詫異,二嬸子也不差啊,這樣也願意?

“我不知道,還沒聊到那麽細節的地方,但是按照這裏的習俗,二嬸子是不是被搶過來的?”許燕想起了這裏的習俗、想起了二嬸子支支吾吾的態度,推測道。

“她前面兩個孩子是男是女?死了還是賣了?都沒說清楚。”姚青青覺得這些信息太過模棱兩可,根本沒辦法作為參考。

“其實我和二嬸子相處的時間並不多,雖然有法子把她從地窖裏救出來但我一個人帶著她根本沒辦法找珍珍,所以也沒給她什麽承諾,自然她不會什麽都告訴我。”許燕是真的不知道啊,她也是今天找珍珍才發現的二嬸子,時間這麽緊怎麽來得及了解到這麽細節的事情,而且這些都是二嬸子的心傷,正常人也不會對一個剛剛認識的陌生人敞開心扉。

這不過是進入游戲的第二天,許燕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把人家老底都抽出來,想來她是沒有說謊的,能這樣坦誠也很不錯了:“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

“我想再去找找二嬸子,問問她珍珍可能的去向。”許燕提到同伴有些激動,“我很怕她有事。”

“你去過那邊嗎?”忻尋大概指了個方向,“那裏很破敗。”

許燕有些楞,顯然不知道忻尋說的地上是什麽。

“村子裏沒有,那麽很有可能在那邊了,我們去過了,可以用破爛不堪來形容,村民們也很不友善,我們都沒有深入就落荒而逃了,我們六個人都不夠給他們一人一拳的。”忻尋覺得許燕的同伴很有可能在那邊,畢竟那邊的村民看上去就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那,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一下珍珍吧。”許燕有些激動,沒想到自己找了一天沒頭緒,到了現在居然有轉機。

“許燕,我能理解你的焦急,但是那邊真的很危險,我們實在不敢冒這個風險陪你現在過去。”忻尋覺得這些話非常燙嘴,對剛剛燃氣希望的許燕實在是非常殘忍。

盡管月色稀薄,看得不真切,忻尋還是在那一瞬間看到許燕慘白的臉,失去血色的女孩氣的渾身發顫,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忻尋,不敢相信這一群六人連這樣的風險都不敢冒,脫口而出道:“那你們還玩什麽?趁早等死不是更快?”

許燕的話太過尖銳,刺的所有人的耳朵生疼。

“不是吧,我們非親非故的為什麽要為了你的同伴冒這麽大的風險,你是白天沒去過不知道那裏多危險,這是個吃人的地方,你真以為我們來旅游的,還是你覺得你這點消息值得我們這六個人的性命了?”茉莉可不慣著,直接懟到。

“你們不去我自己去。”許燕聽不得這樣的話,理智瞬間崩塌。

忻尋雖然難受,倒也不覺得自己有立場攔住她,畢竟那是許燕自己的選擇,就如茉莉所說,也如忻尋之前承諾的一樣,一切還是要以自身的安全為先的。

許燕其實也是激將法,想著最後賭一賭忻尋的血性,沒想到這六人每一個拉自己的,連阻止的話也沒有,也是真的氣急了,一個不小心就直接崴到了腳。

大家本身的位置就是在河邊的斜坡上,這下好了,許燕直接一骨碌就滾到河裏去了。

“艾瑪,趕快撈人。”忻尋沒想到許燕會突然出事,被嚇了一跳,“這水有問題,會把人往下拉,你們小心點。”

這時候也顧不上節約手機那點電了,紛紛掏出來開了照明,可惜這地方太大了,根本看不清,緊趕慢趕到了下邊水面已經開始泛起漣漪不知道許燕在哪裏了。

若是沒有忻尋之前的遭遇,只怕這時候忻尋早就組織水性好的下去營救了,可是現在明知道水裏有危險,天色還這麽黑,大家的猶豫已經表明了各自內心的想法:不敢下水救人。

“怎麽辦呀?”小王急了,“我們真的見死不救?”

小王的話真的問到了所有人的心坎上,許燕不僅告知了大家重要的線索還有合作約定,現在大家不僅無法幫助她搭救同伴可能連遇險的她都救不了心裏實在說不出的難受,但是要以自身為代價去救一個剛剛認識的人,忻尋又覺得自己做不到,如果此刻落水的是姚青青或者小王,他都會賭一把的,但是要為了許燕他就失了那股子拼勁。

“你想救可以下去。”茉莉不鹹不淡的說,口氣中並無嘲諷,而是滿滿的認真。

小王自然不會因為茉莉的話生氣,他看著忻尋,等待他的決定。

“水裏真的很危險。”忻尋的這句話幾乎就給許燕判了死刑,小王想起了上個游戲裏同樣被放棄的妮娜和張弛,忻尋也沒有為他們有過一絲猶豫的。

這樣的忻尋讓小王打了個抖,有了前次游戲的借鑒,小王很明白忻尋的理智,他默默看著這個男人,心理五味成雜。下一秒,小王狠狠扭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他在糾結什麽,忻尋曾為了自己直面館長的可怕,雖說他有逃生道具,但道具不是萬能的,如果沒秒殺或者重傷對玩家來所都是極其危險的事情,所以小王有些唾棄自己覺得忻尋冷酷,他只是很有原則的保護著自己和隊友罷了。

“咳咳。”

許燕嗆水的聲音響起,水面不知何時出現了許燕的腦袋。

忻尋沒有一絲猶豫蹲下伸手抓住了冒頭的許燕,然後把她往岸上拖拽。

小王幹凈幫忙,一起把許燕弄到了岸上,看來忻尋一直沒有離開就是在等許燕自救,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忻尋不介意拉人一把。

許燕很茫然的被做了一套急救措施,她渾身濕透還有些不知今夕何夕,“我在,我在哪裏啊?”

“你在河邊,在游戲裏,清醒一下,你怎麽上來的?”忻尋有點懷疑,就這迷糊勁兒她怎麽獲救的?忻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溺水了,他覺得自己還是有發言權的,許燕如果是自己依靠道具或者別的自救,怎麽會問出這種問題?

過了好幾分鐘,許燕才回過神,下意識喊道:“珍珍,珍珍還在等我。”

“你先管好你自己把。”忻尋無奈,其實他挺能理解許燕的感受的。

“我求求你,你幫幫我好不好?”回過神來的許燕已經沒有前面的沖動,她知道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根本不可能救出珍珍,連找到對方都很困難。

“許燕,我們願意幫你的,但是你不能要求我們現在連夜沖過去,過去了怎麽辦?一家家搜嗎?你覺得現實嗎?這樣可以幫你找到珍珍並救她出來嗎?”忻尋怎麽會不願意救人,之前是許燕太激動,現在正式勸她的好時機。

“那你說怎麽辦?”許燕知道自己之前的態度不好,說的更是氣話,見忻尋不介意並非願意和自己溝通也慢慢冷靜下來。

“首先我們需要更了解這個村子的問題,你已經得到了二嬸子的初步信任,這很重要,與其毫無把握的盲目尋找,不如從二嬸子那裏問個清楚,我們制定好計劃,再去救人,甚至我可以用我投資人的身份去給牛書記施壓,讓他把人交出來,這也不是不可能的。”忻尋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前頭還可以說有理有據,後面就開始離譜了,許燕差點要笑出來就從沒有向NPC要人的玩家,這是什麽喪心病狂的想法,但找二嬸子是正確的,也是自己在不知道那邊還有村子時的想法。

“我們先一起了解一下那邊村子的情況行嗎?”忻尋是真的想這麽幹的,但也沒必要在這種小細節和許燕掰扯。

“那我們現在先回去吧?”小王已經把外衣脫下來給許燕,“今晚要不讓她和我們一起?”

忻尋點點頭,一個珍珍已經被試驗掉,再失去一個許燕,忻尋覺得自己和其他玩家之間的距離會原來越遠,也不知道其他人掌握了些什麽,但是使用這麽卑劣的手段忻尋也覺得很不齒。

回到牛書記的民宿,居然沒有見到人,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二嬸子的原因被拖走了,忻尋覺得許燕此刻的身份有些敏感,就建議她先留在房間裏。

不過多久,牛書記就回來了,他拉著個臉,一臉的晦澀。

“牛書記,這是怎麽了呀?”忻尋故作驚訝的問道。

“誒,真是不巧,老二家的媳婦早產了,現在情況不太好呀。”牛書記本來是沒在管這種小事的,再怎麽鬧騰也是人家的家務事,沒想到就在這麽個節骨眼上搞出這出事情,如果人出了事,總是處理起來很麻煩的,畢竟現在年代不同了。

“不送醫院嗎?”小王覺得不理解,都這樣了不是應該第一時間送醫嘛。

牛書記聽了這話苦笑了一下,“這世上啊什麽病都可以去醫院,就一種,去不了。”

“什麽病啊?”小王看其他人有些明了的表情更疑惑了。

“窮病。”牛書記用手背抹了把額頭的汗,“那誰不知道生病了要去醫院呢,但是得有錢啊。”

玩家們也是沈默,看來不管是現實世界還是游戲,窮都是原罪。

“那二嬸子怎麽辦呀?”小王從小到大生活都很優越,雖然不是不知道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但他身邊是沒有聽過的。

牛書記的悲傷停滯了一秒,他看著小王,思考著,然後笑了笑說:“現在政策好了,雖然沒法子送醫院去,但我們這裏也配了衛生站的,有政府派來的醫生幫助我們的。”

小王再笨也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他們本來是不應該說得出二嬸子的稱呼的,畢竟對方是被關在菜田地窖裏的,並不是可以在村中隨意走動的村民,所以這麽一來直接就是告訴牛書記今天幫助過二嬸子逃跑的就是他們。

牛書記是很有城府的,他盡管已經開始對此產生疑慮,但並未開口詢問,只做不知。

忻尋的手捏了又松,想了想還是開口道,“牛書記,今天有個小姑娘來找我幫忙了,說是她的同伴失蹤了。”

牛書記淡定的表情再維持不住,足足有30秒,他都變換著神色,似乎是在做心理鬥爭。

“不瞞牛書記您,我肯定是信任您的,不然也不能和您攤開了說,人就在樓上,二嬸子的事情也是她告訴我們的。”小王也不是第一次說漏嘴了,忻尋也不願意太過被動,索性把話攤開了說。

一直在樓道裏偷聽的許燕這時候也走了出來,直直到了牛書記勉強看著對方:“牛書記,名人不說暗話,我閨蜜呢?”

“你閨蜜叫什麽名字?我來查一下吧。”面對許燕的咄咄逼人,牛書記的面色很不好看,但還是客氣的詢問道。

“珍珍。”許燕回答道:“她入島登記的時候用的這個名字。”

“好,這是大事情,我馬上讓工作人員去查,你放心,只要人在島上,我肯定能給你找出來。”牛書記看著所有玩家,誠懇的說道,“在這個島上,我說的話還是有幾分分量的。”

說著,牛書記就開始打電話,一連播了幾個後,他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

“怎麽樣?有珍珍的消息嗎?”看到牛書記表情的舒展,許燕以為已經找到了人。

“小姑娘,你跟我開玩笑呢吧,都查過了,你是一個人上島的,哪來的什麽珍珍啊?”牛書記一臉你們年輕人真會玩的表情,有些無奈的說道。

“怎麽可能?你在跟我開什麽玩笑?”許燕沒想到牛書記調查了半天會給這麽一個解釋,整個人氣的腦袋都要冒煙了。

“你是住在老二那邊的吧,是不是設計的什麽劇本?”牛書記站起來四處看了看,“你們這是為了拍攝素材故意寫的劇本吧?”

忻尋幾人也是懵了,說實話他們上島以來也沒留意過什麽珍珍,牛書記這麽一本正經的,他們一時之間也很難分辨真假。

“小姑娘,誒誒誒,你別動手動腳的啊,我要生氣了。”許燕一把揪住牛書記的衣領,拉扯之間牛書記變了臉色。

“我警告你,馬上把珍珍的下落說出來,不然我就不客氣了。”許燕也不準備好好說了,既然這樣就擒賊先擒王,看這個牛書記到底是什麽牛鬼蛇神。

“看監控吧!”牛書記也被弄出了真火,瞪視著許燕說道:“每個人上島除了登記還有視頻記錄的,有沒有你的同伴一看就知道。”

許燕當然清楚珍珍是和自己一起上島的,自然同意。

誰能想到這麽個落後的地方在人員管理上還挺細致,畫面很快被調度出來,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畫面裏清清楚楚的記錄了玩家們上島後的所有舉動,因為從牛角船上岸是一個一個的,所以也不會存在少人的情況,這麽一來,不管反覆幾遍,都沒有找到珍珍存在的情況讓許燕霎時間白了臉。

“怎麽樣,小姑娘我沒有瞎說吧,真的沒有一個叫珍珍的小姑娘啊,你自己看,畫面裏就只有你啊。”牛書記的無奈襯托的許燕就是個無理取鬧的瘋婆娘,但他也沒有得理不饒人,任由許燕不停拖動進度條。

沒有珍珍上島的記錄,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麽人口失蹤,牛書記試探的看向忻尋,開口問道:“小忻總,這事您看?”

忻尋沒有回答,珍珍或許不存在,但更有可能是存在的,只是因為某種特定的原因被游戲暫時抹除,“那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不好意思了,給牛書記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牛書記連連擺手,“我再去老二那看看,不知道他媳婦生了沒有?”

“牛書記,這是二叔第幾個孩子呀?”忻尋見對方要撤退,趕緊開口問道。

“頭個啊。”牛書記站起了身,說著作勢就要走。

“二叔都快五十了,這才頭個孩子啊?”忻尋快走了兩步,“這可是老來子啊,您是本村書記,是得上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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